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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客行还有点不死心,绕着他转了两圈,被他瞪了两眼,才悻悻然的换了目标,凑到叶白衣身边,盯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出神片刻,突然说了句:也不知道你这老怪物到底活了多少年,话说姓叶的你,到底多大年纪了?

  叶白衣平复了一下刚才骤起的心绪,无所谓地说:记不得喽,反正早就可以死了。

  白衣听着他叶叔的感慨,很是心酸,长生是个诅咒啊,而他叶叔被诅咒半生,食冰饮雪如活死人般蹉跎在长明山,就算被武林奉上神坛,那也是孤身一人。如今一朝下山,遁入红尘,破了那不可食人间烟火的禁锢,天残地缺,天人五衰,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自己都命不久矣,哪有脸劝叶白衣好好活着呀。

  因着这一层,他那些年对叶白衣的放不下的执念和怨恨,似那逗留春日的初雪般,融化在料峭里,浸润在泥土中。

  温客行闻言,想到的却是周子舒,既然这老怪物驻颜有术,长生不死,修为还奇高,那他是不是也有办法治好阿絮的伤,让他好好活下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四季山庄假期训练营。已经开课了,虽然学员只有张成岭,但师资阵容却绝对豪华。

  第55章 人心即鬼域

  温客行想到他的阿絮,晃晃悠悠的走下亭台就想去找他,可是那酒意上头,胃中翻江倒海实在难受的紧,嚷嚷着唤了几声阿絮,便忍不住扶着廊柱干呕起来。

  周子舒被他烦得不行,睁开眼,见他是真的难受,才走出伞下,看他醉得实在是不像话,一身酒气,没好气的说:滚回去睡!

  阿絮终于搭理他了,温客行虽然被训了一句,却也知道那是阿絮在关心他,笑眯眯地说:不碍事儿,我没喝多呢!

  周子舒是真的没耐心跟这醉鬼纠缠,狠狠锤了他肩膀一拳,板起脸冷声警告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周子舒脾气一上来,温客行就没了脾气,收敛起笑意,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才踉踉跄跄的就往房间走。

  周子舒眼看他走得东倒西歪,有些不放心,但刚才才凶了他,眼下却放不下面子扶温客行回房,就转身看了白衣一眼。

  收到周子舒的眼神,白衣便懂了他的想法,放下酒碗,也假意酒醉,跟叶白衣告辞一声,便快走两步,搀起都快要瘫到地上的温客行,半拖半拽的把这个醉鬼架回了房间,把人扶到桌边坐好,见他醉得神志不清还嘟嘟囔囔着阿絮阿絮,白衣神色有些复杂,看了温客行良久,才起身转去厨房,给他熬一碗醒酒的汤。

  刚才还热热闹闹推杯换盏的凉亭骤然只剩下叶白衣一人,他也没心思在自斟自饮,放下酒碗,撩起袍袖起身走的周子舒身边。

  小子呀,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就不想活了?叶白衣心想着,他既然改变不了那臭小子的决定,不如围魏救赵,看看能不能把秦怀章那徒弟救回来,总不能真让他眼睁睁看着这俩臭小子一命搭一命吧。

  谁说我不想活了?周子舒轻笑一声,没什么底气的反驳道。

  叶白衣无所谓他的狡辩,直言不讳的道:你那钉子最近没有怎么发作了吧?

  这倒是真的,周子舒其实也挺疑惑的,自从服下白衣给他那颗灵丸开始,那每逢子夜必来催命的钉伤就再也没犯过的。而以叶白衣的见识,却是一眼看出了这其中的关窍,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你还挺美呢,知不知道?那是在给你敲丧钟呢!你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衰败,要不是那臭小子损了自身修为,为你争得一线生机,你现在怕早就已经五感尽丧,寸步难行了。想着他替周子舒把脉时。他丹田内的那一缕生机,叶白衣气就不打一出来。而且还越想越来气!

  我就是弄不明白,你说现在世上有那么多该死的人,都千方百计的想活着,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就不想活了?他真的很想撬开这两个年轻人的脑瓜壳子,看看里面到底塞了多少棉花。

  我的人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好好的活着,要么好好的死,没有人可以逼我走第三条路。

  叶白衣听着周子舒这执迷不悟的话,气不打一出来。

  那你就拖着那臭小子跟你走这条死路啊。

  叶前辈,如果您真的了解老白的话,就不会有今日这一问了。周子舒顶着叶白衣恼怒的视线,坦然地说:您有问过老白他所求为何吗?见叶白衣被他问的哑然失声,他轻笑了一声:想来前辈也没问过,那么也请前辈就不要以自已的观念去揣摩老白的想法,安排他的人生了,他是个独立的人,能做自己的主,没有人能逼我,也没有人能逼他。周子舒明知他这番话非常失礼,但他还是要说,那晚白衣坦白的过往让周子舒很是介怀,老白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老白的所思所想,所求所念呢。

  叶白衣听这年轻人一席话,如当头棒喝,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离去,不发一语,神色莫名,良久,他才自嘲的轻笑一声:秦怀章啊秦怀章,怎么你教出的孩子都这般执拗啊,连那臭小子都被你教蠢了,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蠢吗?

  他有些怅然的喃喃着:长青呀,你说咱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吗?这般少年意气,这般不顾一切,这般孤勇的愚蠢。

  你说是不是我真把他们教坏了,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叶白衣才敢稍稍袒露出自己那被岁月消磨了的脆弱,呢喃着已逝的故人。

  只露出这一点脆弱,就被叶白衣抛回脑后,嚷嚷着算了算了,活得太久了,算也算不清,记不得了喽。

  白衣端着碗醒酒汤,远远走来就看到周子舒不远不近的站在温客行房前的廊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去休息?他走至近前问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看今晚月色挺好,欣赏一下。他可有可无的回答了一句,见白衣,手上还端着碗汤药,随口问道:老温的?

  可不是嘛,那小子逞强的很,干了三大坛烈酒呢,谁知道他现在得难受成啥样。白衣想到温客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犟行径,忍不住轻笑出声。

  周子舒接过那汤碗,顺嘴损的一句:叶前辈我就不多说了,你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你就可劲儿欺负他吧。

  怎么着,我欺负他你还心疼了。白衣只是调笑一句,就收获了周子舒一个大白眼,摸摸鼻头,故意的哎哟一声,啧啧道:哎呀,可怜我们成岭啊,被他那狠心的师父操练了一天,累的晚饭都没吃多少,孩子都晒黑了,也没见他师父心软,这有些人呢,就多喝了两坛酒,这就心疼上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周子舒被他调侃地笑出了声来,没好气的怼了一句:得了,你可少贫了,你要是心疼成岭啊,你自己去看吧。

  行行行,你徒弟你这当师父的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这醒酒汤啊,你就替我送进去吧。说着他甩甩袖子,转身去了成岭房中。

  温客行跌坐在矮桌边,迷迷糊糊的也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说话之声,他迷朦着抬头就见周子舒端着个汤碗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