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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快步迎上来,王孟然唤了一声“沐儿”,再看到她独自一人,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也不带个丫鬟在身边?今儿咱们家设宴, 在家中出入的人多且杂, 你一个女孩儿家, 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可如何是好?”

  王孟然的关心让顾舒窈不由得心中一暖。

  眼中涌起暖意, 顾舒窈答王孟然道:“多谢爹爹关怀,女儿省得的……所以这番来寻爹爹, 女儿都是走在内宅明亮的地方,且有多加小心, 时时注意周边动静,不会有事的。”

  大女儿这千年难得一见的乖巧让王孟然有些恍惚, 心中那些对她的不满顿时都烟消云散了去。

  看顾舒窈衣衫单薄, 王孟然又抱怨了一句“怎么出来了穿这么少, 染了风寒怎么办?”,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鹤氅解了下来,给顾舒窈披上。

  给顾舒窈添了衣服, 又给她拢好了衣领, 王孟然方问:“夜这么深了,沐儿还来寻爹爹,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同爹爹说?”

  王孟然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顾舒窈点头道:“是, 女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爹爹您禀报。”

  看顾舒窈神情凝重,王孟然不由得也严肃起来:“好,那我们父女俩到书房里头说。”

  ———

  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下人奉了茶上来之后,王孟然示意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然后关上门,只留他同顾舒窈二人在书房中。

  在书房的大门被关上的下一秒,顾舒窈“扑通”一声对着王孟然跪下了:“爹爹,女儿今晚上差点儿做下一桩错事……虽然晚上霏儿在席上出丑与女儿无关,但是女儿想到自己曾起过那样的坏心,自责不已,怎么都无法入睡,是以才前来寻爹爹忏悔,以求良心安妥。”

  听到顾舒窈这番话,王孟然皱了皱眉头,颇有些讶异:“霏儿今晚上在席上出了丑?她出了什么丑?我怎么没得到消息?!”

  顾舒窈一早就猜到了张氏肯定会将此事按下,不让家中下人禀报给王孟然,所以看到他这个反应也不奇怪。

  “兴许是爹爹您忙着招待宾客,那些个下人不敢拿此事来叨扰您,便没有立即向您汇报罢?”

  顾舒窈道。

  听到女儿这个猜测,王孟然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对顾舒窈道:“沐儿你起来说话。”

  顾舒窈应了一声“是”,从地上站起来了。

  示意顾舒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王孟然又道:“沐儿,把今日在你们女儿宴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给爹爹听,不许有偏袒和遗漏。”

  顾舒窈等的正是王孟然这句话。

  恭恭敬敬地对着王孟然福了一福,顾舒窈这才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将今天晚上王雨霏如何三番两次向她劝酒,又如何在饮下自己拿来的酒发疯、在席上扒自己衣服等等一系列事情,有条不紊地给王孟然叙述了一遍。

  在顾舒窈叙述的过程中,王孟然的眉头越锁越紧,最后简直要锁成一个解不开的九连环。

  在听到顾舒窈说张氏向在场的千金小姐们行贿,想要用金银珠宝堵住她们的嘴的时候,王孟然终于忍不住,拍桌而起:“胡闹!实在是胡闹!”

  看到王孟然发怒,顾舒窈有片刻的迟疑,还是再一次起身,跪下:“爹爹请息怒。在此事中,女儿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沐儿你哪里不对了?”王孟然怒而甩袖,抬手指向张氏院落所在的方向,“依我看!全都是张氏和她那个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顾舒窈咬了咬下唇,一副纠结又自责的模样,好半天才开口道:“爹爹,实不相瞒……女儿一开始是在自己的酒壶里下了泻药,想在这次宴席上骗霏儿饮下,让她出糗的……”

  听到顾舒窈这话,王孟然微微一怔,继而无奈:“王如沐啊王如沐……你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动这些歪脑子……”

  有王雨霏喝下的媚药做衬托,王如沐的泻药在王孟然看来简直就是闹着玩的了。

  王孟然没有生气便罢,还觉得这般顽皮的大女儿有些可爱,让他想起她的母亲。

  他同阿珊刚刚成亲那会儿,阿珊也是这般喜欢同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捉弄他……

  想起发妻,王孟然顿时又是一阵伤怀。

  ————

  看到王孟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有些出神,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顾舒窈那紧绷着的弦松了一松。

  做出羞愧难当的表情,顾舒窈又道:“但是女儿想到这是祖母的寿宴,自己做这样的事到底不好,便一直按着自己的酒壶,不让霏儿动。”

  王孟然被顾舒窈这话给逗乐了。

  伸出食指遥遥地点了顾舒窈一下,王孟然骂她道:“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你王如沐了!”

  知道王孟然这是宠溺的骂,顾舒窈不好意思地扰扰自己的脑袋,憨憨地“嘿嘿”笑了两声。

  被父女之间的亲昵这么一冲,屋里的凝重气氛冲散了几分。

  再一次让顾舒窈从地上起来之后,王孟然突然间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不过,霏儿这般殷勤地来向你敬酒,莫非是知道你在自己的酒中下了泻药,干脆将计就计,想要你饮下出丑?”

  王孟然一边分析着,一边推测事情:“……结果霏儿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误食了有毒的酒,结果在宴席上大大出丑了……?”

  说到这儿,王孟然顿了顿,摇头:“不对、不对。她饮的是自己带来的酒……岂会有人自己给自己下毒?”

  这其中的逻辑,王孟然想了好久都没有想通,只能拧着眉头,道:“这事儿发生得太蹊跷了!为何处处都透着古怪?!”

  “在宴席上,女儿看到霏儿这般发疯,只怕自己做的坏事东窗事发,当即便将下了泻药的壶里的酒给泼了的……”顾舒窈说着,从自己随身携带而来的香包里拿出了两个杯子来,“可事后女儿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将自己同霏儿所用的杯子都从宴席上偷了来……”

  将两个一块儿包在锦帕中的杯子呈上来给王孟然,顾舒窈面带愧色:“只是……只是女儿拿得急,一下子将两只杯子给混到一块儿去了……”

  看到那锦帕上的两只一模一样的杯子,王孟然再一次被自家这个大女儿的傻气给逗乐了。

  “无妨,我命王斌查一下,就知道哪只是你的,哪只是王雨霏的了。”

  王孟然说着,伸手就要去拿顾舒窈的这一对杯子。

  却没想到顾舒窈将自己的手一索,避开了王孟然的动作。